抖音类似骗局

面对更大的环境和不可预知的人性，警惕分崩离析。

文丨烈云ID：ilieyun

作者丨王明亚

潜入一个名为“微信诈骗交流群”的QQ群四个月后，湖北大学生杨悦悄悄退出群聊。 “我觉得没有希望了，钱也追不回来了。”此时入群时200多人的规模接近500人。这期间，像杨悦这样的中途退出者不在少数，但不断涌入的新人很快就接近了最大数量。此组中的人数。

在抖音、快手平台上以点赞短视频为名发布兼职招聘信息，最后诱骗受害人购买一款名为“微段”的任务分配软件，利用“快回本”心理，进一步骗取会员费，这种诈骗被受害者统称为“微端诈骗”。

骗局本身并不高明，但已经足够“与时俱进”了，即便当初有“让我付出，就是骗局”的初心，杨跃还是落入了“与时俱进”的陷阱。诈骗团伙一步步中路。

类似于早期惯用的“淘宝刷”、“新打字员”的手法，随着各种短视频产品的火爆，刷单到店的诈骗手法逐渐演变为点赞网红。随着以前者为代表的行业本身知名度的降低和科普的增强，几乎没有办法作弊。于是，这一次，诈骗团伙找到了“新瓶装旧酒”的机会。

另外，像杨悦这样的大学生，依旧是被骗的对象。在微博、贴吧等大学生聚集的综合社交平台上搜索，不难发现，校园依然是受骗的重灾区。

南京理工大学紫金学院贴吧，大量受骗学生发帖投诉

除了骗子猖獗，背后还有“热假货”的公开秘密。也是套路下的学长侯明明的心态，颇具代表性。她直言放松警惕的原因：“现在很多人气刷，我觉得刷这些数据，一定有人来。”

从“微端骗局”套路入手

“现在还有人被骗吗？”加了微信好友后，杨悦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第一句话就表达了关心。

去年10月，她抱着“打工挣零花钱”的想法，加入了学校所在城市的兼职团。很快，一个兼职广告引起了她的注意。

“招募抖音、快手视频作品点赞会员，双击点赞商家指定用户的作品，助力作品走红，增加粉丝。一个订单1-2元，日薪80-150，月收入3000。空闲时间，无限订单，多劳多得。日薪，无押金，无会员费，新人50福利红利。”附联系方式：“添加工作QQ群：XXX，点击群号添加，入群直接下单。”

巧合的是，2月初，猎云网也在一个聊天灌水微信群中看到了这样的消息，并按照对方给出的操作提示成功进入了“采访”阶段。

搜索指定群号后，这个名为“工作6群”的群有近2000人。随即，一位绰号“今日任务”的年轻女性分身用户打开了私聊对话框，首先确认申请者在职业和年龄方面是否符合要求。

猎云网假装自己是高三，寒假无事可做，找了些简单的兼职后，开始介绍方便的工作方式。具体步骤请按照对方的指示，按照指示进行。

但是，猎云网发现，无论是内容还是制作，短视频都非常简单粗暴。这只是在汽车中拍摄的前方道路的实时视图。值得注意的是，在观看视频的短短几秒内，点赞数以每秒5个以上的速度增长。此外，猎云网注意到，几天后再次搜索同一账号后，其作品目录已被替换为另一张民居外墙的随机照片，原来的内容早已消失。

为了增加诈骗成功的机会，诈骗团伙通常在审判阶段以真实有效的方式催款。猎云网将点赞截图发给对方，很快就收到了自己的“佣金”。

这只是骗局真正开始了。一方面，对方会利用受害者本人，进一步传播造假消息，增加成功概率。这体现在受害者的入职要求中，包括复制原文，并将其提供的副本传播到自己的社交网络平台。另一方面，这款名为WeEnd的产品首次亮相，被介绍为“任务专用APP”。

在最终将“小白兔”收进包包的过程中，自然要经过多次筛选，排除“不可能”。不幸的是，在与对方沟通的过程中，由于多次尝试执行操作后“追根究底”，猎云直接被不耐烦的对方挡住了。面对越来越多的团员，诈骗团伙似乎没有必要为“不安分”浪费时间。

更重要的筛选过程是在正式入围之后，杨越的入围也在这个环节。

在完成所有入职任务后，大部分“杨悦人”被“老师”拉进房间，而在房间里，受害者得知如果他们想要处理任务，他们必须使用这个“微终端”的任务放置工具。而且这个软件要花98元才能买到。

购买完成后，杨悦被网上的“老师”拖进了另一个房间。在正常的讲解过程中，“老师”开始了第二级的造假。 “老师说，如果我们在任务中出错，我们会赔钱，”杨月不解的房间成员问“怎么办”。教练马上加了包费。 “支付118元升级为钻石会员，公司承担错误，您无需支付任何费用。”

（杨悦展示的支付记录）

“我当时相信他们的胡说八道。”事后回忆起来，杨越气愤不已。但在当时的情况下，因为第一次入职的98元急需还清，又对打工抱有希望，她就打消了念头。

在猎云网联系到的几名受害者的陈述中，大部分人被套路98+118元，共计216元，通过支付宝和微信转账到不同的私人账户。也有不同的情况。洛蓓蓓告诉猎云网，她也两次共支付了216元，但以购买VIP会员的名义，可以先拿到任务，而且支付是群内统一的红包。 ，对方收到后小团就解散了。

最终结果都是相似的，大多数人在双重骗局完成后的一天内发现他们被骗了。这主要是因为当天微端平台收到的20到30个赞任务完成后，不再更新新任务。更重要的是，平台原本承诺30元可以提现。但受害者发现，一旦累计任务量达到提现限额，软件就会更新升级。升级完成后，原提现额度大幅提升。 “简而言之，你不能提取现金。”

“微段”软件截图，右图为抖音、快手等短视频ID被点赞的“任务”

另外，更直接的方式是“审核失败”。 Robebe所属的组需要在完成任务后提交审核，而对方一直在拖延时间，说“审核失败”或长时间不审核。

这是一个很大的惊喜，但也更可怕。杨越记得被骗群里有人提到，有些人在使用微信的时候还绑定了自己的银行卡和身份证。问题是根本无法通过任何有效的联系人找到诈骗圈。

究竟是谁在操纵灰色产业链？

不可否认，从早期的电商刷灰色产业链，到后来微博粉丝的热评，无不为当下的抖音、快手提供了一定的“真实性”。 正如被害人侯明明坦言：“这项工作必须由人来完成。”

到底是谁在操纵这条灰色产业链？

根据QuestMobile发布的《中国移动互联网2018年度报告》，去年12月，用户月总使用时长占行业细分的比重同比增长，而短视频占 33.1%。处于领先地位。与此同时，抖音、快手等头部短视频产品用户规模也突破3亿，并于去年全面启动商业化。与此同时，在抖音平台走红的费启明等网红也成功进入娱乐圈，为MCN机构提供了新的运营机会。

网红孵化、买粉、点评、发热搜的日常操作骗子惯用男网红照片，抖音、快手等新平台取代旧微博后，必然会按规矩上演同样的手法。

“这件事一直有，但从来没有公开说过。”一位抖音短视频主播运营的工作室告诉猎云网。对他们来说，喜欢和购买视频关注者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在烈云网提出深度采访请求后，对方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说太多得罪平台，伤害渠道。”

不过，该工作人员证实，现有的抖音点赞渠道主要分为机器点赞和人工点赞。

对比微博，抖音和快手的点赞产业链还处于模糊阶段。猎云网在淘宝上搜索相关词条，承接这项业务的店铺很少，但还是找到了相关店铺。猎云网打着工作室下几个小网红的幌子买点赞，咨询价格。随后，卖家给了几个抖音包，包括机刷和人工。据卖家介绍，点赞都是机器完成的，人工操作主要是关注+评论业务。 40元买100个赞+1000个粉丝+10000个播放量。

另外，对方还提供了一个爆红包，增加爆红概率：

猎云网曾向字节跳动公关部请教抖音算法推荐机制的解读。对方以未披露为由未作解释。这也让淘宝店铺的人气推荐保障颇为可疑。

从技术上看，机器刷机和人工操作的过程中肯定有可察觉的异常。 “抖音没有透露算法的细节，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一个反作弊系统，”一位计算机工程师告诉猎云。作弊系统可以从每日在线活跃时间、点击频率等多个维度进行分析。

事实上，专业的团队工作室是强大的市场提供者。

除了传统的微信粉丝和微博热评业务，新兴的短视频点赞业务的发展已成为必然。猎云网已经分别通过微信群和豆瓣联系了河南和河北两个基地的团队，从APP下载到直播粉丝，无所不包。甚至其中一个团队也开发了自助订购系统。用户可以自行选择购买数量，对方收到订单后快速响应。

在这个叫“无XX”的营销平台上，抖音点赞刷可以在机刷和真人之间进行选择。其中，点赞机刷单价约2毛钱一张，而真人操作价格略低。高，但不是“单独出售”。在店里的套餐中，一元包含一个赞、一个粉丝、一个评论。 “喜欢的人和真人没有区别。”卖家告诉猎云网。

体验后发现不到3元就能买到100个赞，下单成功后10分钟内完成。另外，卖家表示100条真人点评“半小时就能完成”。

然而，现实情况是数据并不一定等于受欢迎程度。产品的大量人工操作会在推荐时控制内容质量。所以，事实上，上升的数据并不一定能保证人气。但无论如何，冲动攻击的内容肯定会进入运营的“眼睛”，增加爆红概率，也是网红孵化团队不厌其烦的原因。

卖家提供的产品价目表显示，不同的金额代表不同的赔率。而如果要“保证推荐”，那么“需要2000左右”。

诈骗手法就像传销：有人离开，有人转身作弊

不难发现，技术、及时性和保密性使得团队几乎不可能大量招聘兼职人员。一方面，机刷点赞占据大部分，人工点赞通常伴随关注+评论，以“三连”包形式出现。另一方面，及时响应客户需求也与兼职喜欢矛盾的“空闲时间”有关。

这种低级骗局并没有被忽视。杨悦告诉猎云网，除了运气外，有人被骗的时候，有人公开称任务组被骗，却立即被“踢出群”。

在发现自己被骗后，她在群里蛰伏了一段时间观察。 10月11日开始任务，10月12日被骗，短短一天时间，杨越一共收到了15个视频点赞。她注意到，分配的账号甚至还有原创头像，而且大部分视频内容都毫无价值。 “但是粉丝都是活的，每个账号大概有七万或者八万粉丝。”杨悦和其中一些人随意私聊，“都是兼职做任务的。”

根据杨跃提供的抖音账号，猎云网搜索发现有一位名叫@4的用户，粉丝数8.5w，创作区显示0件作品。

如果是这样的话，仅以购买软件98元的成本计算，涉案金额就接近1000万，这还不包括被骗两次花费118元继续购买的人。升级VIP服务。

完全清醒后，杨跃通过浏览器搜索，加入了文章开头提到的“微端诈骗交流群”。也是在这群人中，杨越才发现，这个骗局更加的恐怖。 “他们疯了。”

通讯群里有人聚集想报警，于是成立了新的报警群，但群里还混进了骗子，不断发布招聘小说打字员等虚假兼职广告。同时，杨悦还获悉，有人曾“得罪”诈骗团伙，对方在微端软件上公开发布私人电话号码骗子惯用男网红照片，并标注“退款联系方式”，只因“骂骗子” ”。

值得注意的是，第二次被骗选择离开并不是骗局的结束。不可预知的人心将骗局推向更深的非法境地。

在杨越的群里，有一群朋友跟骗子走得更近了。在重任务组之后，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晋升组”。推广组大多来自之前受骗的新骗子，因不愿意继续拉人下水。靠拉人分红的方式，新骗子成为骗局传播者。在终端诈骗团伙的严密控制下，新的诈骗分子必须有业绩才能避免被淘汰，但与此同时，诈骗团伙也在“剥削”这些贪婪的新人。

微博网友@tangsanzang怀疑她遇到的不是诈骗组织的原团伙成员。在她收到的安装微信软件的字帖中，多了一项“受邀者”。在他所在的任务组中，也有不少讲师和接待“老师”。这让她事后怀疑，联系她的两个人是“发展下线”。

“越看越觉得自己傻，当时怎么没看到。”对话框中的@tangSanzang做出了含泪的表情。

（应受访者要求，以上人物均为化名）

*头图来自蠕虫的想法，云猎网授权使用